唉,不可理喻啊。
无奈,正式任命已经下来了,征地的事儿迫在眉睫。
相信今晚那些高清照片贴到张营村的大街小巷后,肯定会引起打乱,到时候就可以浑水摸鱼。
果然,第二天一大早,姚娜就来了电话,说让我赶紧去张营村看热闹。
为了不耽搁事儿,我开车拉上魏红,还拿了山庄的公章,文件。
刚进村,就看见满街筒都是人,乌压压的。
张根顺躲在墙角,被人护着,嘴角,鼻子上都是血,褂子也被扯烂了,而张老三则在街对面,手里拎着铁锨,嘴角上泛着吐沫星子。
要不是有那么多人拦着,估计要把他大哥生吞活剥了。
当街,零散着一张张A4纸,上面印着一男一女,光着屁股在玉米地里打滚的场面……
望着车窗外,魏红噗嗤笑了:“强子,你真够损的。”
“嘿,特别时期嘛,就得有非常手段。”我点了根烟,咧嘴一笑:“走吧魏经理,咱抓时间征地。”
“好吧,先去我家。”
“你家?”
见她说的挺认真,我有点惊讶。
大白天的,就不怕被她家那位赌棍老公碰上?
“想啥呢,臭流氓,人家是想让你找个停车的地方。”她明显比我想的还复杂,把头往窗外一扭,再也不理我。
她家在村边,很好找,七间新砖房,院子也挺大,一看就是她老公公当村长时盖的。
进了家,一切跟外表都不符合。
猪圈里没有猪,水缸里空着,粮仓也瘪瘪的。
屋子里更寒酸,除了结婚时的陪嫁,就剩那张床可,家电什么的空空如也。
唯一有点色彩的,是床角墙壁上贴着的几张婴儿贴画。
看来魏红不在的时候,赌棍刘三已经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拾掇光了。
怕她心里不舒服,我赶紧用眼神儿指了指墙上的贴画:“一直没怀上?”
“你管呢。”她明显没领情,眼圈红红的。
“嘿,问问咋了,矫情。”我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“就矫情,有本事你让我生。”她忽的转过头来,直直的盯着我。
卧槽,啥意思?
我心里有点慌,但咱好赖也是男人,能被她一个小女子吓倒?
“生就生,谁怕谁,等晚上回去咱就生。”
噗,我刚说完,她就笑出了眼泪,“怂包,你敢吗。”说完抹了把眼泪,默默地出了屋。
整个上午,她带我挨家串户的商量征地的事儿。
如今张根顺、张老三两兄弟出了这么丢人的事儿,还在街上大动干戈,农户们都看在眼里,谁心里没个小九九。
不用说,今年入冬之后的换届选举,张家兄弟算是完了。
少了这方面考虑,许多农户的胆子就大了,总起来说,我和魏红的工作还算顺利,最起码比预期的要好。
总共五十来户人家,三百来亩地,为了效果更好,我和魏红先从她的果园开始,把周围近百亩地的转租协议签了下来。
接下来的事情,就交给了王岚。
只要农户拿着签好的协议去山庄盖章,生效后立即给钱,一份不欠。
合同初步只签的十年,一来能打消农户的疑虑,二来还能节约资金,等局面都控制好之后,再说买断的事情。
三天后,就到了放钱的日子,山庄大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有拿着协议来领钱的,也有没签合同,纯粹过来打探情况的。
老百姓就是这样,只有亲眼见到有人得了实惠,才肯效仿,但只要有了样板,那些领过钱的就自愿做起了宣传工作,更具有说服力。
整整忙了一天。
晚上,王岚非常兴奋,特意为我和魏红弄了个庆功宴。
宴席刚上桌,却来了位贵客。
张营村的老支书,李洪仁。
老支书六十多了,身子骨还算硬朗,长的白白净净,清瘦脱俗,一点架子都没有,反倒像个教书先生。
为了说话方便,我特意把他请进了王岚的办公室。
魏红的政治觉悟也高,主动负责起了沏茶倒水。
老支书看在眼里,喜在眉梢,“小红啊,老刘走了几年了?”
“三年头了。”魏红礼貌的回应着,脸上却添了浓浓的凄苦。
老刘就是她那位死去的老公公,做了二十多年村主任,也跟老书记做了二十多年搭档,肯定会有感情的。
而人一死,魏红一家子自此没了仗势,那份苦楚是掩盖不住的。
老支书也叹了口气:“唉,当年我们老哥儿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,这么着,今年换届呢,我争取帮你谋个名额。”
“太好了,老支书……”
“哎,叫大伯,不然就生分了。”
老支书呵呵一笑,一脸谦和。
我挺佩服,也能看得出,这老头儿人挺好,而且今天来的目的,应该跟张家兄弟的丑闻有关吧。
为了暖场,我赶紧端杯敬茶。
魏红出去了之后,老支书笑了:“娃子,年纪不大,手段挺狠的啊。”
“嗨,被逼无奈,兔子急了还咬人呢。”我也呵呵一笑,接着玩笑似的反问了句,“怎么,老书记,没给您工作上添麻烦吧?”
“还行,都是些家务事嘛,不伤筋不动骨的。”老书记一咧嘴,颇有意味的瞥了我一眼。
我闻言一惊。
这老爷子话里有话啊。
敢情张家出了这么大的丑闻,在他老人家眼里却成了家务事,还不伤筋不动骨?
要这么说来,光凭这一招,还不能动了张家兄弟的根本?
不由得,我心里有点凉。
可他接下来的话,却更像十冬腊月泼了一盆凉水,让我脊背生寒,手心冒汗。
“娃子,你太小看老张家了,就算张根顺再没出息,还有小辈能人呢。”
“什么,小辈儿?”
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,心说咋没想到这个严重问题。
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,老鼠的儿子会打洞,张家在村子里横行了这么多年,家族中肯定能培养出官场上的人才,如果那些能人也到了选举年龄的话,问题就大了。
毕竟是张根顺自己的作风问题,祸不及亲戚。
我有点沉不住气,开口问了句:“老书记,张家后生还有谁?”
“老二家丫头,张东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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